体位性脑缺血

蛇莓结果日庆典


其实蛇莓结果日庆典那天蛇莓丛林里成熟的果子并不多。雪球在抵达蛇莓丛林的第一感觉就是——到处绿油油的还夹杂些黄色蓝色小白花。不过白帽子飞的有些高,雪球趴在他背上,耳边呼啸而过的风让它不敢乱动。雪球不是第一次搭白帽子的便车了,可落日森林到蛇莓丛林的距离比它平时出门被白帽子捡到的距离远了很多,雪球觉得自己可能还是有些晕鸟的,只是平时没发现罢了。

“白帽子,粉毛,你知道蛇莓丛林的主人是谁吗?”雪球突然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是谁邀请大家来这里参加庆典。

粉毛在白帽子背上坐着,爪子牵着装了满满十七个巧克力球的编织袋。它挠了挠头:“啊?大概也是收获蚁吧?或者蜜蜂家族?不然谁还有这个能力邀请这么多朋友举办庆典啊?”

“哟嗬,这不是疯帽子吗?伽-伽-伽-……”白帽子上面突然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

“我说了多少遍了我叫白帽子,疯帽子是那个红色爆炸头的帽匠!白痴鹡鸰!”疯帽子,哦不,失去理智的疯狂的白帽子猛地扑棱几下翅膀甩开了聒噪的灰鹡鸰,然后稳稳的降落在蛇莓丛林里的一片高地上。

“你不是好奇庆典是谁主持的吗?这不就来接你们了!”等粉毛和雪球把背上的巧克力球卸下来后,白帽子理了理有点凌乱的飞羽然后吸了口气让自己显得很整齐且神气,因为他看见了一只白头鹎小姐正准备降落在这片区域。

粉毛伸了个懒腰又蹦了两下,瞥见一个蓝色的水球朝这边挪过来,还不时发出吭哧吭哧的声响。

“是……真菌吗?”雪球一边说着,从脚边捡起一根知风草草茎,一边示意粉毛拿住另一头并且稍稍拉离地面,那个蓝色水球毫无知觉的被草茎绊倒并翻了个脚朝天。

还是个嚼着雀麦花序的水球呢。水球看着眼前倒过来的世界有些迷茫,“雪球球你什么时候学会倒立了?”

雪球也有点迷茫:“真菌你什么时候变成史莱姆家族的了?”

“……你不知道吗?我们史莱姆家族的小怪物本来就可以随心所欲变换形状。”

“那我原来怎么没见你变过?”

“哎呀雪球你别听它胡说,史莱姆家族才没有这样沉迷于薄荷和雀麦的傻瓜。”另一只粉色小怪物蹦蹦跳跳地从丛林里钻出来。

“你是……星星?”雪球有点不敢认,毕竟真菌都能变成史莱姆,区区一个有角的粉色小怪物也是有可能变成一颗真正的星星糖的。

粉色有角的星星糖小怪物摸着自己引以为傲的恶魔犄角,“没错,就是我们。这都怪真菌在路上随便采蘑菇吃,结果我们几个小怪物都变成奇奇怪怪的样子了。”

蓝色水球嚼完了嘴里的雀麦花序,嘟嘟囔囔的:“你也不能因为我叫真菌就相信我选蘑菇的本领啊!我出门前也不知道毒白伞和大白菇长的那么像!”

“……原来是这样啊,其实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蘑菇来着。”雪球也从高处垂下的雀麦花序上揪了一小把放进嘴里一点点嚼着,味道还不赖,香香甜甜的,就是有点扎嘴。

“我不是蘑菇,你看我什么时候吐菌丝吐孢子了?我是货真价实的小怪物!你才是个小蘑菇!”真菌挣扎了一下好像要变回原来那个纺锤形的小怪物,可又像一块果冻一样缩了回去,只好横着滚两个来回表示抗议,期间被自己吐在地上的雀麦花序渣渣绊倒三次,最后是粉毛把雀麦渣踢到丛林里才及时避免了第四次事故。

粉毛仔细观察了一下真菌果冻和星星糖的外表,然后拿狗尾草梗戳了戳真菌果冻,看真菌体表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黏液或者汁水再上手摸了一下,发现手感不错它又揉了几下:“你们在路上吃的真的是毒蘑菇吗?确定不是一个外表白色的巧克力球?”

说起巧克力球星星糖就来气:“你以为巧克力球那么好找到的吗?有的时候我都觉得巧克力球长脚了会跑。”

“那也有可能是别的小怪物捷足先登了。”雪球见真菌果冻盯着自己爪里的雀麦花序流口水,于是又薅了一束分了几粒给它。

“不可能!我在周围释放了信号素,大家都能闻出来那是我的巧克力球!”星星糖又蹦又跳,好像被抢走了什么绝世珍宝。

“那你有没有遇到一只屎壳郎先生?”粉毛想到自己拿过来的那十七个巧克力球,心里有了一个离奇但合理的想法。

“你是说日落森林的乔先生是吧?我经常碰到啊。说起来乔先生找粪球的效率都比我找巧克力球快。”星星想到这个也很郁闷。明明森林里有的时节大型动物几乎找不到,可乔先生总是能满载而归,而且粪球又大又圆。

“唔,是这样的,雪球和我在日落森林找巧克力球的时候正好遇上乔先生,然后发现其实乔先生最近一段时间里找到的粪球都是被泥土裹住的巧克力球。”粉毛挠着头,尽量用一种平和客观的陈述来让对面两只小怪物理解它们身后的大袋子里的各种颜色巧克力球的来历。

这时雪球看见不远处另一只白头鹎小姐踱步过来,像是在找寻白帽子。周围森林的鸟雀陆续来到蛇莓丛林,白头鹎小姐一时看不到白帽子,有些苦恼,一抬头看见一丛雀麦底下的小果冻和雪球,扑棱翅膀降落在小怪物们旁边。

“请问,你是住在无患子树洞的雪球吗?”白头鹎小姐歪了下脑袋看着眼前的白色茸毛小怪物。它和雪糕好像啊,白头鹎小姐这样想着。

“是的,我是雪球,住在无患子树洞,邻居是白帽子。请问你是来找他的吗?”

“哦,并不是。我是受托来找你的。”

“可是我不认识你啊。”

“白帽子认识我。是他带你回家的,对吗?”

雪球想了想自己当初是怎么住进无患子树洞的,“的确是白帽子带我回家的。”

“那就对了!雪糕!我找到你的小孢子啦!”白头鹎小姐扭头朝身后的雀麦丛呼喊,不多时有个戴着帷帽的白色小怪物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布尔小姐?你找到了我的小孢子?在哪呢!”白色小怪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帽子和连衣裙,紧张的跺跺脚。

“你一眼就能看出来!”

“是你吧?”那个名叫雪糕的小怪物走到雪球面前,仔仔细细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布尔,它和我小时候是不是很像?”

“确实很像,它比你小时候健壮些,这多亏了白帽子照顾好。”

“等等等等,我是你的孢子?”雪球有些迷茫,它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丢到狐尾藻水塘附近的,只记得在自己差点被蜗牛啃一口的时候白帽子从天而降,吃掉了那个恶霸蜗牛并把被吓得不轻的雪球带回家,然后恰好无患子树洞里的啄木鸟受不了疯疯癫癫的白帽子搬走了。于是几天后雪球就住进了干燥舒爽的无患子树洞,每月只需付白帽子一块亮闪闪的小玩意。

“你是我的小孢子雪球球。”

“孢子?”几个小怪物吃了一惊。毕竟大家都以为雪球是个小怪物,谁知道它居然是个小蘑菇!

“你是小蘑菇?”星星糖率先发问。

“不是!”雪球有点生气,“我是一只小怪物!”

旁边的雪糕往前站了一步解释:“我和雪球都是小怪物,是品种比较特殊。”

粉毛摸着下巴想了会,“你们是格拉芙?”它还以为格拉芙小怪物早就消失了。

雪糕有些诧异,毕竟现在知道格拉芙的怪物家族不多了。当然现在怪物家族都很少见了,大家都选择独居亦或是和好朋友搭伴生活。早早就离开了长辈,自然也无从得知原来一代代口口相传的古老故事。

粉毛看出雪糕的疑惑,解释道:“我不是古老怪物家族的成员,我想做吟游歌者。”

雪球这才明白为什么粉毛会在酢浆草上找羽毛。雪球原来找亮晶晶小东西的时候曾遇到过一位很老很老的怪物,戴着羽毛装饰的帽子,拿着一根快磨秃的羽毛杆,边走边唱着歌。

雪球被欺负的时候是那个老怪物制造声响吓走那些无聊到抢劫的灰喜鹊。雪球把自己口袋里的面包块扒拉出来,分了它好大一半以表感激。饿坏了的老怪物吃完面包块后给雪球唱了首歌。歌声低沉悠远,就像一阵遥远的风从山谷那边吹来,带着泉水的清冽与丛林隐秘的味道。

老怪物后来又拜托雪球找一颗有镂空罩的红色灯笼果,作为酬劳它送了雪球一个苦味山核桃。那个苦味山核桃被雪球做成了灯罩放在床头,照明效果还不错。

那个老怪物自称吟游歌者,一边收集羽毛和各种奇奇怪怪的果实一边和别的小怪物小动物交换。它告诉雪球,每颗果实每根羽毛都有独一无二的故事,而吟游歌者就是倾听故事,然后把故事吟唱出来。每个吟游歌者选择游荡的地方不一样,吟唱的歌谣也会不一样,但古老的曲调都是怪物家族流传下来的。

“我在一片雀麦林里捡到过白头鹎的羽毛,它记录了格拉芙家族的故事。格拉芙家族曾经和福寿螺打过仗,英勇的战士们前仆后继最终赶跑了恶螺,却误食了双孢菇。双孢菇改变了格拉芙小怪物的形态,于是格拉芙后来出生的小怪物们变成了蘑菇小孢子的样子,比如你的白色绒毛和小个子……”

“等等等等!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再长高长壮了!我明明每天睡觉前都会喝一滴白桦槭枫糖浆!”雪球蹦起来努力想和粉毛对视,奈何它即使站在真菌果冻身上也刚够到粉毛的嘴巴。

“是不是还每天都要在无患子树下跳高50下?”雪糕伸爪扶了一下摇摇欲坠的雪球。

“是你让布尔小姐告诉白帽子的?”雪球恍然大悟。

雪糕换了个姿势扶着雪球,“差不多吧,我就是喝白桦汁长大的。但是白桦汁太难喝了。”雪糕说起白桦汁的时候又想起曾经为了长的更高拼命喝各种奇奇怪怪树汁的时候,不禁感慨万分,“我后来又托布尔收集槭枫糖浆,把白桦汁和糖浆调成甜味的树浆。不过你也知道糖浆喝多了会膨胀,所以每天适当的运动也是必要的。”

“那我……如果一直坚持喝树浆会不会长成粉毛那样高大的样子?”雪球突然觉得怪味树浆好像也没那么难喝了。

粉毛叹了口气,伸爪摸了摸兴奋到炸毛的小雪球,“不会的,我们拉文卡小怪物出生的时候都比你现在要大。格拉芙小怪物天生就比较娇小,不管你的祖先有没有吃过双孢菇。”

“那为什么我在森林里从来没有见过其他格拉芙?”

“是福寿螺。”布尔和白帽子一起走过来。布尔拍了拍翅膀,赶走了一直想搭讪她的食蚜蝇。“我不认识蚜虫,你应该去找瓢虫问……我也不认识什么瓢虫,诶那边有寄生蜂,你去问问吧去问问吧!”

雪球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另一边的响动打断了。窸窸窣窣的,说大倒也不大,就是穿透力强了点,让所有来宾都注意到了而已。

“是覆盆子乐队!”不知道哪只蟋蟀兴奋地嚷嚷,气氛顿时活跃起来。覆盆子乐团起了个头,揭开蛇莓丛林狂欢庆典的第一层幕布。天色继续暗淡下去,林间浮起星星点点的光。

“萤火虫醒了?”看到亮光的时候星星糖第一反应就是萤火虫。雪球也想过,但是呼啸着穿过绒毛的冷风提醒它现在还不是萤火虫苏醒的好时候。“应该…不是吧?”

“风还这么冷呢!萤火虫怎么会醒。”

“那雪球你说这发光的是什么?”

布尔小姐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大概是一种会发光的蘑菇吧。”

安迷修爬上一根草茎,也朝亮处看去,片刻之后溜了下来:“应该是白蚁家族新培育的发光蘑菇,我之前在日落森林的边缘见过一些,没想到现在的发光蘑菇这么亮了。”

“发光蘑菇是什么味道的?”真菌蠢蠢欲动。

“那东西可不好吃,一股土腥味,吃了还肚子痛。”安东尼嫌弃地搓着前腿,脸色难看得像是自己吃过一样。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它不好吃?”真菌还是想揪一朵尝尝,可惜被粉毛拦住了。

“你就别添乱了,那边好几个家族的白蚁和切叶蚁正在忙着搬东西呢。”

安东尼沉默了一小会儿,下定决心摊牌:“谁说我没试过发光蘑菇!上次我被安缇那个傻瓜拉去探险,他吃了一块正常蘑菇,又把正常蘑菇旁边的发光蘑菇采回去,我们整个小队的蚂蚁都中招了。”

“在窝里躺倒直到昨天才出门。”安迷修接着讲完了这个一听就能让整个安娜女王家族肚子痛的故事。

“毕竟这一批发光蘑菇就是为了举办晚宴庆典定制的,可不能让大家提前吃掉了。”一只白得发光的小蚂蚁路过,朝他们解释。

“我认得你!你是索菲亚白女王家族的对吧!”安东尼认出了对方,不知道是后怕还是兴奋得触须抖个不停。雪球叹了口气,弯腰和白蚁行了个礼,“请问庆典什么时候正式开始?”

白蚁想了想,“刚才覆盆子在试音,应该快了。”

话音刚落,覆盆子乐队那边就开始演奏音乐了。起初是苍蝇小声嗡嗡,然后几只金龟子加入低声部,蟋蟀敞开了翅膀,草蛉也不甘示弱,你来我往的唱和着,看起来一派繁荣。当然这只是看起来。

实际上从蟋蟀扎起马步的时候识相的昆虫们已经开始向后退步了,雪球还以为他们在给演出腾地方,直到那位歌手开嗓。雪球恨不得打个洞藏起来。实在太吵了,而且不熟练,和苍蝇金龟子他们合不上拍。而金龟子为了协调节奏忽快忽慢,单听也不错,但苍蝇乱了阵脚,想随着金龟子一起变速,可还是晚了几拍,混杂在一起。草蛉的声音也很独特,但其余部分乱成一团,她也顾不上展示技巧了。

身后是此起彼伏的悄悄话。

“那蟋蟀是谁啊?”

“他太年轻了,不应该现在就出来唱歌的。”

“听听这是什么鬼东西。好好一首春日小调被唱成这样。”

“他这是没看谱子吧?闭着眼睛弹当然不会好听到哪去。”

“老蟋蟀卢斯呢?”

“覆盆子最有名的卢斯呢?”

“对呀!卢斯去哪了?”

“说起来今年雪化了就没见过老卢斯。”

“他会不会……”

“唉,毕竟上年纪了。”

粉毛还在专心听音乐的时候感觉到后背偏下的位置被人戳了几下。扭头看果然是雪球。“怎么啦?不想听?”

雪球摇摇头,问了另一个问题:“老卢斯去哪啦?”

粉毛认真回想它曾听过的故事,“他啊,流浪去了。”

“为什么……”

粉毛看出雪球的疑惑,先它一步回答:“因为他觉得自己创造不出更好的歌了。”

“所以他和你一样?”

差不多?其实粉毛自己也不太清楚,它上次听到老卢斯要流浪的故事是雨季以前了,可老卢斯雪季以后就没露面。粉毛不愿意把事情想得那么糟糕。或许他真的只是远走他乡了呢?

上一段故事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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